无情的词语化作伤人的利剑，一刀一刀狠狠扎在他的心口。
心在这一刻裂开，化作无数的碎片。
顾城无力地按掉电话，闭上眼，泪如雨下。
是啊，他可不就是一个床伴吗？
这么多年陪吃陪睡，却又不计回报地付出。
其实他早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，也一直都知道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。
可亲耳听到这一切时，他还是那么的难过，那么的痛苦。
或许是和她在一起的时间太久了，久到他已经习惯了有许默笙在他的身边，她会陪着他一辈子。
这一晚他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，清醒时许默笙已经回来了。
她坐在窗边，手里端着刚泡好的药，作势要喂到他的嘴里。
顾城条件反射地往后退了一些，他躲避的动作让许默笙不悦地拧紧了眉。
"还在为昨天的事生气？"
"我已经知道了，你离开时把房子里的东西都砸了，整栋别墅一塌糊涂，这样还不够让你消气吗？"
他诧异地抬眸，眼中满是疑虑。
"你在说什么？我砸了什么？"
许默笙拿出手机，找到陆知许的对话框，点开递到他的面前。
"你自己看。"
顾城看着备注名知许两个字，心口不由得微微一涩。
这么多年了，她一直都没有改过备注，即便是当初她丢下她出国的那段时间。
而他在她手机里的备注名，永远都是疏离的顾城两个字。
他收回思绪，重新点开陆知许发来的照片。
照片里的房子，果然被砸得乱七八糟，陆知许的消息，更是火上浇油。
"抢了他喜欢的房子是我不对，他发泄发泄，也是应该的。"
"我只是心疼，这些东西是你花了好大的心思准备的。"
"默笙，早知道顾先生这样绝情，我宁愿不要这个房子。"
看着这荒唐的图片和文字，顾城不怒反笑，他抬眸看向许默笙。
"他说的，你都信了？"
许默笙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，有些冷漠地开口。
"我只相信我眼前看到的。"
顾城的心狠狠一痛，他咬着自己的嘴唇，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百口莫辩。
他能解释什么呢，这一切都是他离开后发生的，可是没有人会替他作证。
那天出现的人都是陆知许的朋友，定然不会为他说话，而张特助，当天不会替他解围，如今更不会站出来替他道明真相。
这种感觉是那样的熟悉，他想起几年前，他在餐厅打工，却被人诬陷他拿了客人的钱包。
在所有人都指责他，让他把钱包交出来，甚至有人要对他搜身的时候，是许默笙接到电话急匆匆赶来，将他护在自己的身后。
"顾城没有偷东西，他不是那样的人，我以我的生命担保。"
"谁敢动他，我今天绝不会放过他。"
"现在就报警，查明真相以后，你们冤枉过他的人，必须全部都得和他道歉。"
那是他第一次被人信任，也是第一次看到许默笙护着他的样子。
回去的路上，她给他买了一串糖葫芦哄他开心，却又忍不住教育他。
"被冤枉怎么都不知道辩解？你是哑巴吗？"
顾城低着头，脸红红的。
"说了也没有人会相信我，从小到大都是这样。"
她怔了怔，然后语气格外坚定地开口。
"以后我会相信你，不管在任何时候。"
这句话还言犹在耳，可如今她因为陆知许的几张图片几句话，就把那个承诺给抛之脑后了。